她是害怕芙兰假意先答应她的挑战,然后却暗地里向德·博旺男爵写自供书,然后将一切都摊开来说,那样的话这个赌约就毫无意义了。
但是,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,以她的高傲,是绝对不会作出这种无异于自行认输的行为了——至少在赌约期间不会。
“这个我会注意的。”玛丽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丝绢,然后轻轻地擦拭起脸上的血迹来。
然后,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好像想要把这一刻的一切——场景、话语甚至气味都统统铭刻在脑中一样。
虽然时不时有痛感来干扰,但是此时的感觉,实在太美妙了。
经过了多年也许称不上痛苦的屈从之后,她终于平等地站到了芙兰的面前了。
也终于自己把握住了自己的人生——哪怕为此付出任何代价,她觉得也是值得的。
现在,除了意外的受伤之外,一切都与她预想中的最好发展不谋而合。
她堂堂正正地站在了芙兰的面前,然后正面向她挑战;而对方虽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,但是也因为自己的挑拨而重新燃起了怒气和斗志。
不管这种仇恨是不是好东西,也不管自己和芙兰的友谊破裂到了何种程度,现在她这个样子总比心如死灰的麻木甚至自行了断要好。
所以,这种结果,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?
唯一需要担心的,只是怎么得到胜利了。
当然,也只有这一点,她心里却是完全没有把握。
虽然在芙兰面前强撑着精神,把口气说得这么大,但是她心里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,无论是芙兰还是萝拉,都绝不会是她可以轻易对付的人,更何况是她们两个加在一起?
论心计深沉,论意志坚定,论行事果断,论手段之毫无顾忌,她都没有自信能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匹敌——这一次的凶案正是其中的一次证明。
更有甚者,在提出了这个赌约之后,她以后还要提防来自萝拉的暗箭——虽然芙兰说过不会让萝拉这么做,而且也许根本不会跟萝拉说起今天的事情,但是凡事都有万一不是吗?
一想到这里,她的心里也不禁有些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