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得到的东西很简单——我想要贵国对我们的善意……”夏尔一边击球,一边回答,“以及,某种对欧洲均势的再平衡。”
“那么,在您的眼里,再平衡又是指什么呢?”理查德·冯·梅特涅微微睁大了眼睛,然后继续击球,“请您跟我直说吧,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成为奥地利驻法国的秘书,而后过不了几年就能当上大使,我想我是有资格从您这里探听到更多东西的。”
这下又不再装路人了?
夏尔心中暗笑。
“我眼中的再平衡,我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……”夏尔笑着回答,“法兰西在自己应有的地方扩张自己,而奥地利在德意志维护它不可置疑的地位。如果有必要的话,我们可以进行某种协作,我是乐于如此的。”
“您是说我们可以互相协作,各自扩张自己?”理查德·冯·梅特涅反问。
“是的,就是如此。”夏尔明确地点了点头,“我不认为有什么需要指摘的。一个国家想要扩张自己的影响力和势力,这是天经地义的,作为一个有雄心、有抱负的大国,奥地利有权期盼得到一些它应该得到的东西,哪怕这种东西可能需要打击某些人才能够得到。”
“我是否可以理解为,法国乐意承认奥地利在德意志当中的相对优势地位,以便换取奥地利对法国在另外一切地区的势力扩张?”理查德·冯·梅特涅再度击球,“听上去这十分吸引人,但是……我想要追问一下,您所谓的再平衡,到底是想要指什么呢?如果您对奥地利在德意志地位的支持,是以牺牲我国在其他地方的利益为代价的话,我想这也未必是能够吸引人的提议……”
“这一点您无需过于担心。”夏尔马上回答,然后再度将一只球送入到了袋中,“如果我只是光说漂亮话的话,那么今天将您叫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?毫无疑问,我并非无条件地支持奥地利的一切活动,但是如果奥地利执行某种限制普鲁士的政策的话,我想法国是可以提供某种支持的。”
“您对普鲁士好像十分不满意?”理查德·冯·梅特涅俯下身来,然后轻轻地推了一杆,“为什么呢?我记得它跟您一家并无冤仇。”
“我对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没有冤仇。”夏尔再度强调了一遍,然后别过了视线,看着理查德·冯·梅特涅,“然而,普鲁士在莱茵兰的存在,无疑地像是一把利剑,悬在了我国在心窝之前……我是难以无视这种威胁的。”
理查德·冯·梅特涅皱了皱眉头,然后停下了动作。
“如果您希望挑唆奥地利和普鲁士争斗,以便坐收莱茵兰的话,我想我是难以认同您的做法的。无疑我们乐意限制普鲁士,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想要将莱茵兰奉送给法国。”
“哦!您想到哪里去了?我已经说过了,我所要的是欧洲维也纳体系的再平衡,而不是一场全欧洲针对法国的大战,我只要看到普鲁士人受到了某种削弱就够了。”夏尔摇了摇头,表示对方误解了自己,“就像意大利那样,数百年来我们已经为这些地方交战太久了,其结果只是我们都身负重伤而便宜了其他国家而已。如果我们实行某种程度上协调一致的步伐的话,那么就可以让我们不用为此伤神,不用冒战争风险,这种再平衡不是很有利于我们彼此吗?再者说来,打击普鲁士也十分有利于我们去限制某个已经十分危险的国家……那个国家现在手已经伸得太长了,我们都不得打起精神来应付。”
理查德·冯·梅特涅沉默了。
“看来您是想要执行某种反对普俄的政策,然后希望拉拢奥地利。”
“对,说的没错!”夏尔再度重重地送了一杆,“普鲁士的背后就是俄国,而这两个国家现在我们都得想方设法去对付的——就我看来是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