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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不一起洗一下澡吗,亲爱的?”她笑容满面地看着丈夫。

这种诱惑,夏尔当然难以拒绝了,于是很快他们就一起来到了浴室当中,并且一起踏入到了粗糙的木制浴缸里面。

清凉的水让他们身上的疲惫和灰尘一扫而空,也让他们的精神一振。

“这才像是活着啊……”多萝西仰躺在浴盆当中,然后猛然扎入到了水中,让清凉的水浸透了她的头发,然后才从水中抬起头来,“这一趟我们真是受够了。”

“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辛苦的。”她旁边的夏尔抹了抹她光滑的脊背,“给政府的报告,我一个人就能帮你写好了。”

“那怎么行?”多萝西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,以至于声音都有些模糊了,“我必须以最严谨的态度来执行被赋予的任务,哪怕再辛苦也不能有所退缩。”

“啊啊,真是厉害。”夏尔随口说。

“再说了,如果我来都不来就想要让政府搞战争冒险的话,难免会让有些人私下嘀咕,不是吗?”多萝西笑了起来,然后将腿架在了丈夫的腿上,“为了让不列颠继续她荣光的征程,我必须义不容辞地为她站在第一线。”

“你这么喜欢打仗吗?”夏尔有些不理解了,“平常你可不是这样啊。”

“不是我喜欢不喜欢打仗的问题,夏尔……”多萝西低下头来,贴到了丈夫的胸膛上,“而是帝国必须打仗,否则它就会在和平当中死亡。”

“嗯?”

“如今伦敦的公子哥儿们,安享尊荣富贵的太多了,他们寻欢作乐,并且嘲笑过去的传统,只想着放纵自己的欲望,在享乐当中变得颓废……他们在用自己满不在乎的态度腐蚀着不列颠曾经引以为傲的精神。”多萝西的声音变得很轻了,仿佛是低声的呢喃一样,“我遥远的过去,我们不列颠的贵族们曾经能够培育出卡文迪许,培育出韦尔斯利,可是我怕再过一代人,如果我们继续忘却自己的光荣与奋进的话,我们就再也培育不出新的一代人来守住这个帝国了!”

【韦尔斯利是指威灵顿公爵,而卡文迪许是指英国大科学家亨利·卡文迪许(1731-1810),他是德文郡公爵卡文迪许家族的成员,他的父亲查尔斯·卡文迪许就是第二代德文郡公爵威廉·卡文迪许的三子,虽然查尔斯因为不是长子无法继承公爵徽号,但是仍旧从家族当中得到了大量财产,并且传给了亨利·卡文迪许,而卡文迪许则终身未婚,把这些财富投入到了科学研究当中,一生成就斐然,在化学、物理学上有许多重大建树,号称“最富有的学者”。】

在妻子倾诉的时候,夏尔只能心中苦笑了,他的妻子平时风趣健谈,但是每当一谈起帝国的责任,她就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使命感,这种使命感也时常让她忧心忡忡。

可是,这个帝国,终究是免不了灰飞烟灭的啊。他在心里说。

“想那么多做什么呢?”他爱抚了一下对方的头发,然后温柔地说,“我们过好自己就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