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永谦闻言倒也知道邓行文这是大实话,别看邓行文也是副厅级干部,但实权却跟他这个秘书长还差了一些,就笑笑道:“邓主任谦虚了不是?要不这样,我们换个位置坐坐怎么样?”

邓行文自嘲归自嘲,但听谭永谦这样说心里总归很是受用,笑道:“行了,行了,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互相吹捧了吧。今天我打这个电话过来,是有件重要事情要问你一下。”

说到这里,邓行文顿住,气氛似乎随之在两个电话之间沉重了下来。

“你问?”谭永谦收起脸上的笑容,神色凝重地道。能被邓行文亲自打电话过来,还说是重要事情的,那绝对不可能会是小事。

“我刚刚得到消息,段威书记情况似乎不大好,今天一早就住进了医院。这件事你知道吗?”邓行文问道。

“我不知道,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!”谭永谦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,整个无力地瘫坐在靠椅上,似乎突然变得苍老了许多。

大厦将倾,独木难支啊!有段威书记在,就算秦天远再折腾,谭永谦行得正坐得直其实并不怕,但现在……

“段威书记是军人出生,素来重感情念旧,他现在说话还是有用的,在这种情况下,省里也必定会尊重他的提议,我建议你……”邓行文犹豫了下,说道。

谭永谦知道邓行文想说什么,但在这个时候,他还忍心为了自己的事情去打扰麻烦他吗?

谭永谦做不到,他也不是这种人。

“谢谢邓主任,我知道该怎么处理。”谭永谦打断道。

“知道就好,知道就好。”邓行文从谭永谦的语气中听出点意兴索然的味道,连连说了两句,然后暗自叹了口气挂断电话。

邓行文跟谭永谦关系好,当然希望他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,如果谭永谦有希望进步,两人关系好,对他只会有益无害。

挂断邓行文的电话,谭永谦一个人坐在靠椅上久久发着呆,脑子里闪过的尽都是那几年给段威书记当秘书的情景。

段威书记出身军人世家,参加过七、八十年代时的对越反击战。为人有点霸道,脾气也有点火爆,但骨子里透着股正气,谭永谦一直很尊重他。只是没想到前几年在对越反击战中留下的旧伤突然发作,身体每况愈下,这一两年更是隐隐有风声传出,若不进行心脏移植手术,他恐怕时日不多。

不过省委领导的身体状况是严格保密的,就算谭永谦也只是隐隐听说这几年段威书记身体不好,具体不好到哪种程度,恐怕只有他本人和医生真正清楚,谭永谦也不是很清楚。但今天听邓行文的语气,看来这次情况真的很不乐观。邓行文是省委政研室的副主任,他的话可信度自然很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