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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家本不以经营著称,早年虽得庾条提携将谢奕拉入隐爵,但谢奕早将名下资股转交族用。哪怕在地价飙升之前,这样的宅院他也是买不起的。如今之所以能住进来,还是因为驸马归乡之前,召集他们这群旧部各有馈赠,而谢奕所得的便是这所宅院。

一想到稍后归家之后,昔日之主官良友,或将尽成陌路,饶是他生性豁达,此时也不免潸然有泪。谢奕迈着沉重的步伐行入一个小房间中,这房间内中布置简陋,只在当中一个木架上摆着一副刀痕累累的甲具,下方则陈以血迹斑斑的弓枪。

这甲衣、武器便是谢奕跟随驸马收复京畿当日武装,刀痕尤新,人已非故。抚摸着这些器具,一时间心有感慨万千,更是不胜唏嘘。

不知在这房中坐了多久,谢奕身后忽然响起家人声音:“阿郎,娘子已经准备妥当,请问何时动身?”

“这么快?”

谢奕听到这话,再看天色发现早已经过了正午,他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有些酸涩的双腿,颇有意兴阑珊道:“既然已经准备好了,那就走吧。”

那家人躬身应是,继而望望房中那些兵甲,忍不住小声道:“阿郎,家中常置凶兵,总是……”

“住口!谁敢轻动这房中器物,我便打断他的手脚!”

谢奕眉梢一挑,勃然色变道。家人闻言,忙不迭俯身请罪,不敢再多言。

出门后行至前庭,谢奕看到家人们已经备好牛车,刚待要举步上车,忽然大门外响起一个洪亮声音:“谢二郎!二郎你在不在家?”

那声音一边叫嚷着,继而便有数人冲进庭中,各持刀兵,神色悍勇嚣张,为首者乃是庾怿之子庾曼之。

冲进庭中来后双眼一扫,看到谢奕站在牛车前,庾曼之便摆手道:“二郎你要出门?若不是什么要紧事,速速披甲,有人欺侮咱们昭武兄弟!”

谢奕听到这话,眉梢已是一挑,登时便将诸多杂念抛之脑后,大踏步往后跑去:“等我一会儿,即刻就来!”

“夫……”

谢夫人阮氏自牛车上探出头来,刚待要喊住谢奕,视线一转便见庾曼之一脸憨笑站在牛车旁,猝不及防已是吓了一跳。

“嫂子请放心!万数历阳贼众,我等与你家二郎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,区区小场面,不足为患!请嫂子备好羹汤酒食,事毕后还要来你家叨扰一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