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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这薛嘏也是经过了良久的思考,哪怕已经确定结局,仍要将这一条命的价值发挥到最大。人生大事,生死而已,名利所驱,生死却又是这么的不足为念!

“物议杀人!物议杀人啊……诸位,这是否就是你们乐见的结果?”

王导神色由铁青转为萧索,语调更是悲凉。但无论神情流露如何,都不足宣泄他心中激涌的情绪。从昨天到今天,他设想过众多将要面对的局面和要采取的措施,但却万万没有想到,反击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来临!出乎意料,猝不及防!

纪睦自席中行出,解下外套氅衣盖在了薛嘏尸体上,望向王导和温峤涩声道:“是否要通知薛君家人?太极殿尊崇肃穆之地,岂可久列人臣之尸……”

王导面色沉凝,微微颔首。而温峤则吩咐宿卫道:“守住此殿,不得军令,不许人随意出入!”

接下来,他又望向王导,继而又望向几名自殿上行下来的两千石大员,轻叹道:“发生此等事,我等俱难辞其咎,诸位是否一同往建平园请罪?”

众人又能说什么,只能默默颔首。于是温峤转身对殿中其他人说道:“委屈诸位暂居殿中,我等先往建平园去请皇太后陛下诏命,归来后再作商议。”

……

“发生这种大事,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!就算妇人浅见,拿不出什么主张,但也总要同忧共喜,才是夫妻之情!”

兴男公主叉腰站在沈哲子面前,俏脸气得通红,自家夫郎在都中被人构陷,她居然还是从外人口中听来,这让小女郎心情极为恶劣。

沈哲子放下手中笔,笑语道:“不过是一些闲人的流言蜚语,算不上什么大事,也不必紧张。”

“再难的事情你都做成,我哪里是为你紧张!今日本来和东海王妃约定出游,她却迟迟不到,派人去询问她反倒诧异我居然还有心情外游。你说气不气人?”

兴男公主讲到这里,已是又气又喜:“我家夫郎高才,狂风骤雨也作细雨清风,再大难关都能大步揽过,我怎么会没有心情?你若是早告诉了我,直接就能还言回去,现在再去回话,怎么都差了一点意思。”

沈哲子听到这话后已是一笑:“你只念着旁人又无你这般幸运,遇事难免战战兢兢。无盐西子,貌不相同,也难共言。既然已经不能出游,那就待在家里休息一下吧。”

公主见沈哲子案上摊着许多文卷,便也不再打扰,只是退出前又问一句:“真不是什么大事?”

打发走了公主,沈哲子才又伏案疾书。他虽然人在东郊,但是与台城之间却几乎一个时辰通报一次消息,事态的最新发展倒也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