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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纳一行疾驰至营前未远,匆匆下马趋行上前,距离尚在丈外,已经单膝跪地抱拳道:“末将援救来迟,喜闻使君克敌,急来请罪并贺功!”

“军中简礼,曹将军快快请起!”

沈哲子大笑上前,弯腰搀起曹纳,这家伙运气实在太好,就连沈哲子都不乏羡慕。

“黄权其人何处?”

曹纳还在观察思度驸马的态度,起身未久,便听到一人闷声发问,转头便看见沈牧那张颇为阴郁的脸庞,当即不敢怠慢,连忙让人押上黄权。

“你就是黄权?”

沈牧快步迎上去,挥刃划开黄权乱糟糟的须发,继而才看到那张憔悴苍白脸庞,确是那名早先被自己一槊戳死战马继而被部众抢走的奴将,脸色不免阴郁的更加难看。

“我便是……”

黄权惨笑一声,方待开口,一个硕大拳头便迎面砸来,视野顿时一花,身躯翻滚倒地。

一拳犹未解恨,沈牧复又扑上去对着黄权拳打脚踢,以发泄这一日夜来心内积攒的苦闷,口中还在怒骂:“奴贼实在可厌,勇烈壮武当前,尚不引颈就戮,偏要狼狈鼠窜,逃无可逃受缚于人。你若战阵力死,我还当你是员悍将,卑态至此,与亡户之犬何异!”

这一番猛烈踢打,黄权原本在曹纳军中已经被处理过的伤口纷纷破裂开,翻滚于地嘶吼叫饶,流出的血水瞬间便倾泻在草地上。

曹纳见这一幕,也看出沈牧实在憋闷到了极点,只是这拳脚虽然施加黄权身上,却难免让他更加尴尬,便忍不住凑到沈哲子面前低语道:“这黄权也算一员悍将,虽然阵败受俘,还是不宜辱之过甚……”

“这奴儿认贼作父,南北作恶良多,又被贼父轻抛,本无体面可言,谈何辱之过甚。”

沈哲子本就没有什么尊重对手的概念,尤其是黄权这种身为汉人却助纣为虐的恶徒,脔割生啖都不为过,还想要什么体面尊重!

不过片刻后他才回悟过来曹纳神态口气都有些奇怪,待到心内略一思忖才明白过来曹纳的小心思,不免哑然失笑。最开始他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,毕竟曹纳早就流露出依附于他的意思,今次更是率众奔驰来援,虽然没能赶上决战,但也生擒黄权,算是不虚此行。

沈哲子本就没有什么要亲手一竟全功的执念,而且早将曹纳所部视作自己的部将,一部追敌,一部拦击,本就是正常的布置。所以得讯之后只是感叹曹纳运气好,倒没有从曹纳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