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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牧军中,便是南北世家子扎堆所在,倒也不乏陈、项、谯、沛之间的旧誉之家,但南渡经年,乡土已是物是人非,也比不上颍川陈氏传承悠久,尤有余泽。

所以其他诸将大多还在同一起跑线,无太多外力可仗,自然谢奕的作法更具推广借鉴性。所以诸将也都是将麾下骂力惊人的兵卒视作瑰宝,倚为重用,活动到哪一处,哪一处便是骂声成片。

但法门虽然如一,终究各有巧妙不同,诸将都有法此,但却无一个比得上为人先声的谢奕。类似眼前这种对方就是不上前的场面,萧元东也不是第一次遇上,若对方真就不肯上前,这一次也就只能做无用功。

他所部百数骑士,又被分成数队,就是为了广撒网多捕鱼。幸在此境地势一马平川,只要小心维持马力,倒也没有被围捕之患。

这一队奴兵虚实,萧元东已经窥望清楚,不过两百余众,却押送着千数晋人游食,可谓是一块大肥肉。哪怕不作伤敌,只要直接将奴众惊走,将这些难民们接收下来,也是一场难得功事。

但就算是如此,萧元东也不敢轻敌,他所部几百众,骑兵们已经撒开在左近,水军舟船却还停泊在十多里外的河湾处。而且即便将水军调上岸来,单凭随军的十辆战车,若不背河,也摆不开一个完整阵势。

况且离河道太远的话,机动性堪忧,若被奴骑围攻,反有灭顶之灾。但若就此放过,萧元东又实在有些不甘心。他在野中游荡多日,少有值得一提的功事,眼下距离会师之期越来越近。若还不能有所得,来日排兵布阵只怕轮不到好位置。

萧元东尚在思忖该要怎么诱敌必攻,侧翼又有二十余名派出的斥候游骑问询赶来此处汇合,率部者乃是萧元东的副将,家籍涂中的邢岳。但即便是如此,追击来的奴兵人数仍要超过眼下萧元东之部。

可是就算如此,奴兵在看到这方增兵之后,竟然向侧方逃遁出去!

看到这一幕,萧元东并属下一众俱都略有愕然:“这些奴兵怎么怯战至此?莫非左近有什么伏兵暗置?”

“没可能的,我从周边游荡至此,方圆之内并无敌师。”

邢岳稍作思忖之后,回答说道。

而萧元东也窥出了一丝端倪,这一部奴骑分兵并未返回远处,而是往别处游弋而去,竟有弃军而逃之势。看到这一幕,他不免便有猜测:“莫非这一部奴兵,本身便有旧怨?先前窜逃那个虏首,曾被兵长凌辱老母妻女,又受迫为其教养孽种,所以今次要借我军之手除掉仇寇?”

众兵士们听到这话,俱都忍不住翻起白眼,对自家主将的脑补猜测实在乏甚认同,况且猜就猜吧,又何必猜的这么具体。听这言语意思,不像是偶有思得啊。

于是便不乏人下意识望向邢岳,而邢岳也感觉到气氛有异,不乏幽怨的横了萧元东一眼。萧元东干笑一声,继而便说道:“多言无益,既然奴众分走一部,余者也无可惧。速速集众至此,我们冲杀一场,击破贼众,解救乡民!”

话虽如此,萧元东还是派出几骑,远缀那一队奴骑后方,发现异常即刻归报。同时又召集散在左近的游骑,回报河湾处水军准备接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