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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元东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,闻言后便大笑起来:“高屋在望,谁人不渴。你有亲就之心,难道我就没有?到时能否得中,还不知哪家欢笑呢!”

其实无论陈郡谢氏,还是兰陵萧氏,目下而言门第俱都在微,看起来乏甚竞争力。但谢奕、萧元东都是久从大将军的亲信,对于大将军心中所想其实也都稍有观望体察。

沈氏有大将军居中在位,前有亲长护持,左右兄弟助力,未来显途不可限量。这也是时流人家早早便谋算亲谊的原因之一,跟那些真正名门望族相比,谢、萧门户实在不堪一提。

但他们这些亲信却知大将军自非俗流,无论是江东的琅琊王氏、又或早前覆灭的弘农杨氏,俱都显露出大将军对这类名不副实的高门打压与裁制,所以越是门第旧誉高标的门户,反而越不可能成为大将军属意之选。

当然,大将军也不可能完全低就寒伧,否则那便是刻意为难儿辈。所以未来最有可能得于大将军所愿的,还是他们这些略得门资可夸,又矢志追从大将军最终得于显赫的次等门户。从这一点而言,谢奕并萧元东在这件事情上真的是彼此互为劲敌。

沈劲虽然浅识人情,但在看到一众友人如此表现,也渐渐回味过来,望着沈牧期期艾艾道:“二兄,我是否失言?可这件事,真是阿母嘱我……此事纵要追究,那也是五兄迫我,二兄可要为我作证!”

沈云闻言后先是瞪大眼,而后又泄了气:“罢了,寻常玩笑还可,但这次若真闹得人情滋扰,亲长怪罪,过责我自然与你共承。难道还要幼弟代我受过……”

“你们两个蠢物智力何在?若这件事真要郑重以论,我与四郎都在此中,伯母都不作叮嘱,偏要吩咐你这少劣……”

沈牧闻言后便嗤笑说道,总算是享受到了一点身为兄长在智力上的优越感。

“是啊?这事为何不托付阿兄?他观事料情总稳妥过我……”

听到沈牧这么说,沈劲并沈云俱都疑窦起来,至于沈牧说他在此处都被两人忽略过去,实在半斤八两,没有什么奇怪的。

“你这小子本就是少劣孟浪,纵然有什么戏言,那也都是玩笑。此事嘱你,那是允进允退,可真可假。若真我与四郎出面作论,事情那就定死了,反而乏甚推诿余地。”

沈牧大言不惭将自己并堂弟沈哲子同作标榜起来,指出正是因为沈劲不靠谱才将事情托付给他:“且容那些家伙闹腾,若真无人争抢喧闹,反显不出我家娘子珍贵可求。”

听到这里,沈云并沈劲才暗暗点头,算是信服了沈牧这一解释,不过旋即沈云便皱眉道:“如此说来,琰娘还要居阁日久,不能从速定论?”

讲完后,他便察觉沈劲眼神有些危险,忙不迭侧跳一步,干笑道:“我这么说可不是厌见我家娘子,毕竟明年还要率军西进,也少得相见……可是二兄,难道你……”

“休得拿你与我并论!我视琰娘,那也是我家珠玉璧人,岂可轻逐错配。广陵公昼夜饮憾,我们兄弟无论如何不能同愁似他!所以这件事,还要从长计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