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满脑子都是那只手?
为什么那么巧地她喜欢的颜色跟顾允禾一样?
为什么他会两次下意识地看向她?
憋闷的情绪翻滚着,苏佑寻抿唇,映在镜子里的眼神阴暗无比。
他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。
他必须回去确认那只手的主人是谁。
鼻血稍稍刚有些止住,他突然就推开了洗手间的门。
“咚”的一声沉闷的响声。
“啊!”
刚走到门口的鬼卿被那门的一股子力生生撞得跌地上去了。
额头上剧烈的疼痛传来,这回算是彻底清醒了。
“搞谋杀啊?”
鬼卿生理眼泪都疼出来了,痛呼着捂着额头,脾气一时之间糟糕到了极点。
她坐在地上,看不到是谁撞的她。
只能看到面前的黑色高订皮鞋,还有男人被熨得笔直的深灰色西装裤。
那人好像呆滞住了。
她在地上坐了半天,那人就站了半天。
行迹恶劣得连扶她一个女士起来都不知道,甚至不知道跟她道歉。
鬼卿眼里还含着泪珠都给气笑了,站起来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带。
将他的脸生生往下扯,咬牙切齿:“过失杀人也是要蹲局子的好吗?”
然而在看到面前男人的那张脸后
空气一时间安静极了。两个人就这么面对着面看着。
鬼卿扯着他领带的手指僵住,慢慢的,慢慢的,她一点点假装什么都没干地松开手指。
冰冷地白色灯光打在男人的脸上。
他深黑的眼眸深处映着她的脸,男人好像终于认清了面前的女孩儿不是幻觉。
白眼球开始变得猩红,渐渐浮现出浓烈的煞气与狰狞。
鬼卿试探地叫了一声系统。
系统这个怂货,缩着脖子不敢应声。
鬼卿心存侥幸地想着,反正他现在不是“苏佑寻”的脸,他们两个露水情缘,交集不多。
他应该能压住,不对她生气的吧?
忽地,她的刚松了一半的手被他大力攥到手里。
另一只大掌掐着她的脖子,以压倒性力量优势牢牢地锢着,将她按进了洗手间里。
摔门落锁的声音震天响。
鬼卿脊背撞在冰凉坚硬的墙壁上,疼得她皱起眉。
男人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,压迫感随之而来。
她目光落在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上,那儿突突跳着。
汹涌的情绪不知是愤怒还是指责亦或是委屈,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,燃起火来格外的可怖。
尤其是那半张烧伤的面孔,狰狞得让人心生怯意。
他那刚刚因冲水而冰冷的手掌贴着她颈上温热的血肉。
她逃避地往后缩了缩脖子,他下一秒掐得更紧了。
仿佛怕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。
苏佑寻另一只手握着她右手的手指,用他的指甲狠狠抠着她的指甲,把她涂的指甲油抠得斑驳不堪。
指甲周围的皮肤都抠得发红出血。
用这种微不足道伤害她的方式,表达他此刻的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