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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能想到沈遇十二岁就敢瞒着所有人参军,入了赫连成祜麾下,跟着赫连将军征战五年,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存亡之际,好容易活着回到上京,沈老国公是老泪纵横,看着跪在眼前的孙子泪流不止。

旁人都在庆贺北征军大胜,唯独沈家是为沈遇平安归来而喧嚣不止,当年沈遇为何会离家出走,与沈家几房人都脱不了干系。

可沈遇却无心困于沈家内宅之争,他祖父年事已高,虽是三朝元老,沈家又出了个太子妃,门楣看着风光无限,内里却藏污纳垢,为了沈家那点儿家产勾心斗角,日日家宅不宁,乌烟瘴气。

赫连将军赏识他,一举推他入了上京三军司之一的殿前司,补任七品虞侯,只三年便凭借功绩,得了陛下青眼,升任四品殿前副都指挥使,掌管殿前司大半禁卫。

若非是沈老国公是真疼他,为报祖父祖母养育之恩,他也早就搬离了国公府,辟府单住,更不会听从沈老国公之言,同温虞定下亲事,结为连理。。

沈遇回想从十二岁离家出走到成为殿前副都指挥使的这八年,他虽不惧死亡,可他野心抱负俱未实现,又如何能死?

但而今,他竟有那么一丝希望,当日那逆贼所用暗器上的毒乃见血封喉之毒,让他能当场毙命,也好过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,温虞还一直在他耳边聒噪个不停。

当下身处于黑暗之中,唯独只能听清温虞的声音,可旁人的声音呢?他为何一概听不见。他不是没有怀疑过,他所听到的声音到底只是他濒临死亡之际产生的幻听,还是温虞被那孤魂野鬼给夺舍了去。

他和温虞从定亲到成亲再到现在,认识已有四年。他回想温虞这些年的言行举止,温柔体贴、善解人意,脾气柔和,从没有和他置气胡闹,不需要他浪费心神多去了解,以至于他如今却回想不起温虞的任何喜好习惯,她同他房中任何一处精美的摆设好像没有区别。

沈遇百般不是滋味,这些年出生入死多少回,他自认对人心了若指掌,死到临头,才知道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枕边人。

他估算着时辰,温虞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。

温虞只要一出现,在他耳边没有一刻停下说话的时候,他从一开始听见那句讨厌你起的震惊,到后来逐渐麻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