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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何时,珠子撞动的响声停下,陆有良便站得方才更笔挺了些。

宣帝苍老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,“陆有良。”

“奴才在。”陆有良连忙应声道。

“方才你见沈卿伤的可重?”宣帝问道, 声音中不喜不怒。

陆有良叹道:“奴才见沈大人那伤口似是挣开了,衣裳上都浸了血, 想必伤的是极重。”

“幸而沈大人人还年轻, 皮肉伤将养着总是能痊愈的。”

宣帝眯了眯眼,“是啊, 他人还年轻, 休养些日子, 再重的伤都能痊愈。”

“不像裴成, 这一场冬, 到底没能熬过去。”

裴成便是裴公的姓名。

他竟有几分怀念之意,谁又没个年少时呢?

宣帝犹记得当年与裴成认识时, 还不过是十岁你,他点了裴成做他的伴读, 而后又成为了他的侍卫, 同他出生入死, 一过就是这么多年, 他们都老了, 相识四十五余载, 满头黑发尽化白。

他们是君臣一场, 也是年少友人终成故。

而今阴阳相隔, 总是让人伤感之事。

陆有良垂着头,陪着叹气,“裴公这几年,一直在家中休养旧伤,前些日子还能入宫来同陛下您说两句话,还说等到入了春,陛下去狩猎,他必是能同去。只是没想到这一个冬还未过完……”

宣帝闭上了双眼,陆有良便适时地止住了声响。

裴成那几处要命的旧伤如何来的,他明知,宣帝也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