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肢随着一声凄厉惨叫落了进来,随后是更多,血在地上漫开,很快沾上了她的裙裾,能听见刀斩血肉入白骨的声音,是湿软闷响过后的一声刺耳,伴随着人的痛苦呼喊。
多熟悉,至今时今日,慕夜叉仍旧在做这样血腥生杀事。
她侧目问道:“许舸泽,你说我该不该在坟头立一把刀?”
“你不该教他陪你去死。”这厮懂她,他垂眸望来就映出黑瞳中一张苍白瘦削的面庞,随后转头这样回应一句。
是了,多可惜,这样好的刀刃,何苦折在恶人坟头?可他是慕枕安的刀,一辈子只能是这个身份,自那一日起,到埋骨之日终。
听见了那恶犬的咆哮,他杀疯了,杀迷茫了,鲜红早已染满了整架屏风,早已看不清对面人影。
屏风被猛然斩破,对面人满是憎恶的脸展露出来,又被一刀结果在了那里,他倒下,将屏风裂口扯大扯宽,露出了身后人一双赤红的眼。
她的犬,她的刀。
许舸泽吹了一声哨,轻佻得有些可笑,伴着刀尖划过地面的刺耳,还有鲜血落地的声响,那步子沉且慢,杀气也过来了。
慕枕安的腰撑不住垮下的身子,骤急的心跳按不住,抿紧了唇抬眼看过去,自下而上,是被血水染成暗红的衣摆,紧攥手中缺口的刀,顺着发丝坠落的血和着汗,还有赤红的眼,滔天的杀意。
许舸泽像是在看热闹,信口说道:“拴不住咯,大小姐,这可不在雇佣范畴。”
“我的刀,岂会无鞘。”慕枕安颤着双臂撑住自己能够稳当坐好,凌厉望去,“四十一,放肆!”
已然举起刀的恶鬼停下了步子,这轻轻柔柔一声呵斥竟也有所威慑,她不知当哭当笑,见着他神智归位才伸手过去,是疲累了,却不得合眼,偏怕这一回再也无法醒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