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的是偏爱,是确信,是常伴,给不了的,这一生……都给予不了的。

那个心尖上的人,终归不能是这头恶犬,终归只能是那个林中客。

“你是不是……从没爱过我!”他低哑咆哮着,在主子面上落了一抹湿,那双被水浸润的眼正如同被遗弃的兽,死死凝视过来,好可悲啊。

慕枕安的唇齿张了张,千言万语在喉间滚了滚,竟是平素里的巧舌如簧使不出来,慕夜叉的虚伪做作一分一毫都用不上了,是该多失落,这个可怜的人……

四十一,你要自由吗?我还给你吧。

对主子彻头彻尾的失望吧,然后,就当再不被需要。

她没有作答,只是悲悯望着他,眼中也有泪,也满溢出悲戚。

他终究还是松开了手,慕枕安只觉身上一轻,眨眼就不见了他的身影,夜里的风从敞开的缝隙间只吹进一缕,窗就被阖上了。

借着月色,尚能隐约见到这些日子挂起的红绸与灯笼,是筹备着兄妹二人各自的婚事。

慕枕安想起白日里与庶兄说起成亲一事,原是教他听去了,唐久翛的地位早就威胁了他四十一,只是他二人从不能一概而论,他从不明了。

她坐起身长吁一气,颓然垂首,手背覆上颈子上的齿痕,破皮留下的刺痛尚在,却有太多无奈与悲哀。

任凭满盈的泪坠落在被褥上,就这么静静躬坐着,十指攥紧,咬着牙关低骂了一声。

爱什么?爱谁?唐久翛,轻轻松松教慕枕安心心念念了六年余,而他沉默相伴了这样久,久到融入骨血,久到……忽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