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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方能屈能伸,手一伸,就给老蔡来了一个长揖。

“多谢了。”老蔡不好意思生受了,又给回了一个。

“老蔡,你们北大这是要起来了,不对,是咱们中国学术界,都要借这个机会起来了,这是大好事。你得受我一拜。”老方满身都是嘴,好听的话儿脱口就有。

“当不起,当不起。”就86年的北大生物系,真的是执牛耳之牛,他也不敢就这么应了。

老方呵呵笑,道:“当得起,你怎么当不起。不过,您可不能因为这个,就把几个老兄弟压死啊,北大根深叶茂的,给我们点阳光,也不影响什么……”

“你要是和我谈北大的事,我能答应了,你要是和我谈杨锐的事,我做不了这个主了。”蔡教授虽然被拍的舒服,依旧是不松口。

老方额头上的青筋挣了两下,勉强笑道:“咱们之前不是就在谈杨锐的事?”

“之前是之前。现在啊,我估摸着,用不了多久,杨锐就能独立起来了。”

“他的实验室再独立,还不是你北大生物系的旗下。”

“谁说得上呢。”蔡教授呵呵的笑两声,说出来的话却意味深长。

老方只是愣了一愣,就看蔡教授走远了。

再追上去,他也拉不下这个脸,只能心里暗骂一句“老葛害死人”。

老方是在心里想着骂两句的,老谭就是当面骂了。

葛兴邦也被骂的没什么脾气,他现在已经明白了,蔡教授并不是为了争取经费而争取经费的。

从根子上说,蔡教授实际上是在给杨锐做心理辅导。

身为学部委员,蔡教授这一辈子经历过的经费战,项目战和奖牌战数不胜数,诺贝尔奖虽然是世界第一的自然科学奖,但对圈在里面的人来说,诺贝尔奖与最低级的市级奖项也没有什么区别,无非是层次不同罢了,心理状态是一样一样的。

“我能不能拿奖”,“我拿到奖了要做什么”,“我拿不到奖怎么办”,这三个问题就是恒古悬于科学工作者头上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