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家兄弟正好在这时赶来,一眼就看到那悠然坐在虞玓身后的太子殿下。
他戴着风帽看不清面容,但看瘦削的身躯倚靠在桌案上,右手闲闲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,还握着一卷诗集来。他那模样洒脱又淡定,好悬是温和闲暇的模样,让杜荷总算稍稍放下心来。
杜荷还未等王修林再说话就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带,“王世兄,我方在外头寻你。今日诗会上,你的《咏菊》可获得了满堂彩,正想着请你再做两首给我们开开眼呀。”
他一边说着,冲着背后的杜礼与带来的几个家丁比着手势,让他们看准时机上前把人带走。
王修林挣了挣族兄拽着他的手,拧着粗眉看杜荷,再看了看被杜荷拦在身后的虞玓,定睛看了片刻后突然大笑,“你可是长于妇人之手?怎还在鬓间簪花,可是错倒了阴阳不知男女脾性了?”
若非王修林这话,这场中倒还无人留意到此事,这一旦提起,就连站在前头的杜荷,都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。
嚯!
确实。
整得还挺养眼。
杜荷下意识这么想,然后心里猛地拍了拍大腿,心道坏了!
虞玓抬眸,清透的眼里幽冷,“花无性别,美不分男女。世虽有阴阳之分,可人人需得长于妇人之手。怎么,难道王世兄是从石子里蹦出来的?乃无父无母,天生天养?”
说到最后四字,声音已是冷极。
王修林一听,先是愣住,继而摸着脑袋冲他叫嚷,“你这人怎能凭空污蔑人?”
虞玓往前迈步,抬头望着那王修林被酒熏红的脸,冷漠开口,“吃醉酒了就且去潏河醒醒脑子!别臭着张嘴就肆意胡咧咧地叫嚷,没看你那俩族兄都嫌弃你嘴脏吗?!”
王修林猛一回头,在摇晃的视线中,他那两族兄确实离他远远的,正站在花丛边缘,这急得他胸腔生火,“你们怎偏帮外人?”
那两位族兄本就是还未参与战局,先是被那不知名的小郎君扯下水,再就是被王修林埋汰,这简直是两面不是人。这打头的往前走了两步,却不着痕迹地被杜礼给拦了下来。
眼下这局面还是早些收拾为妙。
杜荷往虞玓那凑了凑,低声说道:“好弟弟,你卖我个面子,今日的事多有得罪了。回头我上你家去登门赔礼,今日的事且放放可好?”
那吃醉酒的人难讲道理,杜荷不想场面闹得太难看,连忙来打圆场。
虞玓敛眉,掩藏在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。
他不知这种情绪是为何,可却激烈地在胸腔回荡,当那王修林提及父母的时候,他差点要上前去揍他一拳。
虞玓闭眼呼吸了两下,重新睁眸说道:“杜兄处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