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往哪边走?小心趟乱了蒲草,又得挨打,从后边绕过去。”锦娘不着痕迹地又是几声柔弱无骨的嗔声扬起。
李兮玥只是这一愣便赶紧收回小心思往后转身,正好瞥见三丫伸长脖子一双贼亮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与锦娘。
她自然知道三丫跟杜娘一个鼻孔出气,每天盯着她就跟猫盯老鼠一般,但凡她有个风吹草动她一准转脸就告状,看来这次她是没发现锦娘给她偷塞饼子了。
李兮玥走出去的时候狠狠地给了她一记狠戾的眼刀子,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早晚找一个机会好好地收拾她。
眼下,她也只能拿起镰刀和捆蒲草的麻绳麻溜地往坡子山奔去。
今天不光是为了干活,还为了那一十四个野鸡蛋。
李兮玥这前脚还没有出院门呢,后边就传来了杜娘对锦娘完全区别于对待她时的责备态度。
“你又管她做什么?这是你该干的活儿?仔细你的手,放下还是我来吧!”杜娘说着话已经起来从锦娘手里抱走了蒲草席子,话却一刻不停,“二丫就是一个混不争气的克亲命,当年我就不该生下她,更不该养她到现在,小乞丐都说她活不过六岁,次从树摔下来,一连昏迷了几天没曾想她还能活蹦乱跳地活过来,看来还是个命硬的……”
“娘……”
锦娘柔柔的一声打断了杜娘的话,虽然透着些对杜娘的不满,但她到底性子软弱了些,也不敢对她娘指责什么,毕竟她也知道她娘因为当年生二丫时正赶弟弟高烧咽了气,便对二丫的出生有了阴晦的心结,她还知道杜娘后来还找小乞丐去给二丫算过命,小乞丐说二丫就是他们李家的一劫,但是,好在她命不过六岁,除了克兄已成事实对他们家也没什么别的影响了,所以,杜娘对二丫好像也就没了什么亲情了一样。
对于杜娘深信不疑的这些迷信之说在锦娘脑子里一闪而过,却也不敢妄自跟她娘辩论什么,只是柔声委婉地继续说道:“娘,二丫这次摔着头以后你就没觉得她都不怎么敢说话了?以后,你也别总是往狠里打她了,你看二丫瘦小的,三丫都比她显个头儿了……”
“怎么?老娘教养你们还教养出错了?打她还不知道规矩呢,不打她还不得天?”杜娘顿时又破着嗓子喊了起来,“你也真是的,正事不用心,就知道在这些个闲事给我添堵,不好好在屋绣你的嫁妆总管那个死丫头做什么?你到底是个有福气的,那嫁妆可马虎不得,当年周家成哥儿不就是相中了你手的绣功……”
杜娘一边干活一边又开始喋喋不休说起锦娘的亲事。
这周家成哥儿大名叫周瑞成,他父亲名叫周大春,是潞王府的车夫,为潞王爷赶马车是把好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