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此看来,易鬼尊实在是穷疯了,想干点事业都得先从钱开始。

她附身在了齐瑜的身上,熟稔地同各路客人寒暄,无论是正道修士还是邪道鬼修都一视同仁,就差把“钱够了什么都好办”几个字挂在五官上了。

生活所迫,开悟道的鬼修也沾染上了铜臭味的市侩。

其实易渡桥能意识到,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心绪愈发凝实了。大概是从入问天阁开始就有了征兆,道心掩盖住的情绪波动越来越明显,旁人的喜怒哀乐也真切起来,使得她不像山鬼,像个人。

易渡桥曾无数次下探内府,每一次碎玻璃一样的道心都会更残破几分。

思来想去,易渡桥还是想不通缘由,只能将其归结为她体内存在着两套周天的缘故。

可她直觉又觉得不对,思而不得,只能作罢。

唠了半晌,易渡桥深觉这活不好干,堂主的名头以后还是长长久久地挂在齐瑜的头上比较好,她就不多掺和了,负责向齐瑜讨灵石用就够了。

齐瑜暂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,默默地反驳道:“尊上还是要有节制的,铄金堂都要被你吃空了。”

易渡桥没听见,听见了估计也不会当回事,踱着步子一路进了账房。

算盘是她特意做出来的富贵仙器,不用亲自上手就能打出来响。据齐瑜说,算得比资历最老的账房先生还快。

易渡桥放了叠账本让它自己算去,不错眼地盯着算盘珠子看,心下对收支大抵有了思量,这才算放下心来。

她其实没那么喜欢算账,心算的本领还要归功于易夫人,将她在大家闺秀的路上养得越来越远,旁的正妻会做的她会,不会做的她也会。

这会有了富贵仙器,易渡桥心安理得地偷起了懒。

大略的账目她已然熟记于心,易渡桥托着脸,一目十行地逐个检查灵石出入是否有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