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头硌在她柔软的掌心上,蔓延出一阵钝痛。
易渡桥刚刚有了“这骨头从何而来”的想法,当即不由自主地一低头,像被人从后面掴了一巴掌脑袋瓜,疑惑与疼痛同时消散殆尽了。
手里的杨柳枝被山鬼一扯,拉长了到三尺左右,她努力站定,跟着师父比划起剑招来。
柳树本同源,在枝条划出一道上弦月般的长弧之时,那垂下来的许多枝叶也在簌簌地抖动,惊醒了挂在树上的男子。
他仰面躺在了纵横交错的枝条间,束起的长发柔顺地垂落,和一众柳枝打得火热。
而他胸膛起伏的幅度不大,大抵是睡着了。
“别乱动。”
徐青翰眼也不睁,甩腕挥出道锋利的灵力,一路削平了好几棵参天大树,“给我点清净的时候吧,你倒不嫌累。”
他倒挂在半空中,那心魔便尽职尽责地停在了与他相隔几尺的地方,确保只要徐青翰一睁眼睛就能往他的心里添点堵,尽职尽责得可歌可涕。
心魔歪了歪头,还真闭上了嘴。
徐青翰当然不会觉得心魔怕了,化神修士的直觉像蚌里的沙子硌在他的神识上,不太疼,但的确惹人烦躁。
他不禁疑惑:心魔到底怎么了?
心魔的反应和往常截然不同。
徐青翰无端地想起他还是凡人那会,永安城里斗鸡他排第二没人敢说第一。
两只斗鸡相互缠斗,往往都会互不相让,打得两败俱伤。
有次他花了百两金子买了只据说百战百胜的鸡王,随便点了个笼子去斗——也是不巧,那笼子里的是只虚弱的老鸡,尘埃还没起就落定了。
当时那只鸡王是怎么做的来着?
它昂首挺胸,高傲地俯视那只老鸡,一声鸣都没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