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起一张嘴叭叭叭,帘子里的人定了好几瞬,在他歇气的时候,才撩开帘子,露出惊艳决绝的面容。

齐起的脖子瞬时好似被掐住,半晌说不出话。

金黄的头发长而顺畅地落在睡榻上,白皙过分的面部晕荡着几抹绯红,眼睫似乌鸦羽毛,修长浓密,轻轻抬起后露出琥珀色的眼睛。

整个中原就找不出一个这般长相奇特的人,要说不好看确实不可能。不说别的,就这副样子,着实像是神仙。

“你很吵。”蓝寅蹙着眉道。

这话落下,齐起迅速回神了。

得,还是那副不得了的样子。

“我吵!?”齐起震惊地指着自己,当即怒道:“你不想想你来京都这么几日,有踏出过驿站一步吗?”

“我爹叫你来是为了给王爷排忧解难,不是来享福的。听说你昨天还小厮烧了热水洗漱,你这身体还挺爱干净,也不怕再折腾人。”

蓝寅烧得全身有些发软,瞥了眼面前咋呼的人,实在不明白,明明那些黑甲卫个个都不爱说话,怎得这个领头的,话那么多。

难道古话说物有恒量,就是这样?

蓝寅不懂,但想到自己确实让那位王爷等了许久,心里有些过意不去。

“你出去。”蓝寅有气无力道。

“我出去?你赶我出去!”齐起这句话还未说完,就听到蓝寅的下一句话。

“我要换衣服,怎么?你也想在这里看着?”蓝寅挑了下眉。

齐起闻言,憋红张脸,刚还叭叭叭的嘴巴,现在一句话讲不出来。但又不想被他贬下去,讷讷地说:“就你这白斩鸡一样的身子,谁要看!”

说完,就见蓝寅手开始解扣子,齐起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,声都不敢发一句,马不停蹄地往后跑去。

看着落荒而逃的人,蓝寅没忍住笑了出来。笑着笑着,喉间一痒,他拿起帕子一咳,白净的帕子上落满了血迹。

蓝寅只是扫了眼,便收了起来,神情自若地下床穿衣裳。穿戴好,他将房间的煤油灯点了起来,那块带着血迹的帕子,就是这般燃烧殆尽。

蓝寅跟着齐起来到摄政王府,待被搜查一番后,来到书房门口。

齐起禀告了出来,瞥了眼蓝寅红润的脸,借着错身悄声说:“我们王爷不喜撒谎的人,你如实说便是最好的保全之法。”

蓝寅闻言稍有讶然,轻应了声,抬脚走进去。

室内有些暗,蓝寅看着负手站在窗边的高挑男人,心知这就是掌握大庆命脉的摄政王——沈衔青。

“大禹蓝寅见过摄政王。”蓝寅双手交叠盖过额前,恭敬道。

这话结束,空气停顿了几瞬,蓝寅并未得到回应。

过了好几息,那位摄政王才转过身来。

“起。”沈衔青的眼眸落在满头金发的男人身上,想到查到的那些东西,心底有了思考。

他从袖子里拿出玉石,递到蓝寅面前,道:“这是何物?”

“你们族的锁仙绳就是这东西?”

带着冷意的话袭来,蓝寅强忍住往后退的步子,说:“这是古玉,需要用大禹族人的血滴注在红绳上,红绳扣着古玉带在那人的脚踝处,便可以生效。”

“竟是如此?”沈衔青捏着一直贴身放着,却仍然冰冷的玉石,“为何?”

“大禹族的血有再生治愈功效,而古玉中的神力可以通过血变成不断的锁仙绳。”

蓝寅的话刚说完,眼前一闪,锋利的匕首倏然滑过他的脸颊,面颊一凉,他伸手触摸上去,只碰到了一点残留的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