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已温,高天龙却没有喝。
他目光投向虚空,继续道:“后来,风波渐渐平息,时也命也,岭南爆发了一场反叛,我打了一场大胜,名扬大乾!”
“我奉命调回长安,那一日,她到城门外迎我,穿着一身半旧的月白裙衫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。”
“见到我,她眼睛亮了一下,将布包递过来,说‘长安干燥,这是晒干的枇杷叶,煮水喝了对嗓子好’。”
“那时节,我正是春风得意,往来皆显贵,只觉得她这般打扮,这般举动,过于小家子气,上不得台面,只淡淡回了句:‘往后在长安,这些……就不必了。’”
高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没有作声。
“不久,便有流言蜚语传出。”
高天龙的声音沉了下去,带着压抑的痛楚,“说我能有今日,全靠苏家使了银钱打点,说你祖母不安于室,结交官眷,干涉外事。”
“我那时根基未稳,最忌旁人议论我倚仗妻族,她听闻谣言来书房朝我解释,说只是去向恩师夫人请教女红,顺带提过一句账册之事。”
“我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厉声斥责她‘不守妇道’、‘徒惹是非’,嘴里还说着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,多此一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