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姚没说话,只是在裴应声走了很远以后,才慢慢跟上他的步伐。

男人开着车一路到秦墨所在的医院,余姚停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,看着裴应声下车,走到一栋病房的楼下,然后藏进树丛里面,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
紧接着男人呆滞抬头,看着最顶层那间亮着灯的房间,默不作声地戴上了口罩和鸭舌帽。

这样熟练地举动,他像是做了很多遍。

刚才所有人都觉得他醉了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那清醒且卑鄙的念想,是不能够坦然承认的。

只有醉的时候,阿遇才不会觉得他是故意的。

顶层的灯还没有关。裴应声想,已经十一点了,为什么阿遇还不关灯。他现在在做什么,是给秦墨讲笑话,还是在吃阿姨送的梨。

可裴应声也很久没回过那间病房了,他不知道阿姨的梨吃起来甜不甜,今天的笑话好不好听,能不能让阿遇开心。

...

江安遇坐在秦墨身边,眼睛红通通的,不停地眨啊眨。

时间过了很久,江安遇终于开口,嗓音低低的,哑哑的。

“师兄,小遇,好,难过,呀。”

这是他第二次,在秦墨睡着的时候,流露这样不该给秦墨看见的一面。大概是真的受不住了,总得找个人讲一讲吧。

“你说,他,这次,会爱我,多久呢?”

江安遇像是在讲述旁人的事情一般神色冷漠,只是那通红的眼眶,实在让人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