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往集市方向折返时,暮色只剩最后一丝淡橘色,风里的霉味渐渐被槐花香压下去,可街灯还没亮全,树影在地上拖得老长,像歪歪扭扭的黑绳。苏琼宇走在中间,刚把手机揣回口袋,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,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,他往宁舒乐身边凑了凑,声音有点发虚:“刚才古宅那地方也太阴森了,尤其是门缝里的黑雾,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背凉。”
这话刚说完,洛千羽先“噗嗤”笑出声,他攥着南凌风的手晃了晃,眼睛弯成小月牙:“琼宇哥,你刚才拍枯槐枝的时候,不是还敢凑那么近吗?现在怎么怕了呀?”南凌风也跟着勾了勾嘴角,伸手揉了揉洛千羽的头发,补充道:“刚才暗尘虫爬出来时,某人可是躲在我身后,连手机都差点扔了。”
苏琼宇脸一红,刚要反驳,宁舒乐已经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,语气带着调侃的笑:“现在知道怕了?刚才让你别乱拍军事简报、别碰暗尘虫,你偏不听,这会儿倒学会打冷颤了。”林熙言也忍不住笑,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块糖糕递过去,眼底带着暖意:“好啦,别逗他了,古宅确实有点吓人,不过咱们找到守脉人的线索了,也算有收获。”顾逸晨站在林熙言身边,看着苏琼宇窘迫的样子,耳尖还带着点红,却也轻轻勾了下唇角,补充道:“下次再去,我会用雷丝多织层防护,不会让你再觉得怕。”
季泽走在最前,回头时也带着轻松的笑,他拍了拍苏琼宇的肩膀:“年轻人胆子要大些,等拿到古宅图纸,咱们还得再去,到时候你要是还怕,就跟在萧逸后面——他的冰能挡暗尘,看着也安全。”萧逸闻言,从口袋里掏出小笔记本翻了翻,抬头时眼神里难得带了点笑意:“我的冰能冻住暗尘虫三分钟,你要是躲在后面,足够反应时间。”
苏琼宇被众人笑得不好意思,挠了挠后脑勺,接过林熙言递来的糖糕咬了一大口,甜香在嘴里散开,他才小声嘟囔:“我那不是怕,就是觉得阴森嘛……对了!我刚才拍的枯槐枝照片,里面好像有淡绿光,等下存云端了给你们看!”说着又精神起来,脚步也快了些,连刚才的冷意都忘了——街灯刚好在这时亮起,暖黄的光裹着槐花香,把刚才古宅的阴森气,都揉成了此刻轻松的笑声。
两人回到住处时,窗外的槐花香还跟着飘进客厅,林熙言先去把背包里的线索册和古籍摊在书桌上,指尖还沾着点白天没擦干净的糖糕渣——顾逸晨看见,没说话,只转身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,回来轻轻攥住他的手腕,连指缝里、指甲盖下的糖末都擦得仔仔细细。林熙言的手偏凉,顾逸晨擦完没松开,反而把他的手裹在自己掌心焐着,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:“手怎么总这么凉,是不是刚才在古宅外吹着风了?”林熙言蜷了蜷手指,像只被顺毛的小猫蹭着他的掌心,摇摇头:“不凉,你握着就暖了。”
“今天簪子烫得厉害,”林熙言盯着顾逸晨认真的侧脸,睫毛轻轻颤了颤,手指无意识摸了摸发间的槐花簪,那点灵韵印还泛着淡绿,“上官说它是守脉人的东西,下次去古宅,会不会还要靠它才能靠近核心?”顾逸晨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簪子底座的灵韵印,指尖刚碰到,簪子就泛出更亮的绿光,连他领口的青铜哨也跟着“嗡”了声,两道光缠在一起,像细弱的藤蔓绕着彼此。他把林熙言的手往自己胸口带了带,让他贴着自己的心跳:“会,但我会跟着你。白天在古宅外,哨子排斥暗尘的反应更明显了,下次进去,我用雷丝把你和簪子都裹住,连暗尘的影子都不让你见着,更不会让它碰你一根头发。”
林熙言忍不住笑了,眼睛弯成了小月牙,把线索册往他那边推了推,指尖点着上面枯槐枝的照片,指甲盖泛着粉:“你看琼宇拍的这个,枝桠上的灵韵纹,和簪子上的一模一样。对了,刚才整理的时候发现,古籍里夹的干槐花,花瓣数刚好是九片,簪子上的也是——上官说这是守脉人的‘九灵数’,好像跟灵韵核心的封印有关。”他说得认真,鼻尖还轻轻动了动,沾着点从窗外飘进来的槐花香,顾逸晨伸手替他拂掉鼻尖上的一点槐花粉,笑着说:“我们熙言观察得真仔细,比我还厉害。”
顾逸晨凑过去看照片,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枯槐枝的断口:“下次去古宅,先找这种有灵韵纹的槐枝,或许能顺着找到暗渠。”他顿了顿,突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摸出块用糖纸包着的东西——是白天在糖糕铺没吃完的糖糕,还带着点余温,糖纸边缘都被他焐软了,“刚才在回来的路上,怕你晚上饿,又绕回去买了块热的,特意让老板多撒了槐花碎,你上次说喜欢这个味。”他先咬了一小口试了试温度,确认不烫了,才把剩下的递到林熙言嘴边:“不烫,你吃。”
林熙言张口咬住,甜香混着槐花香漫开来,嘴角不小心沾了点糖渣,顾逸晨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,指尖的雷丝软乎乎的,蹭过脸颊时惹得林熙言缩了缩脖子,眼底盛满了笑:“你怎么还先尝一口呀?”顾逸晨捏了捏他的脸颊:“怕烫着你,你皮肤嫩,烫到了我心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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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街灯亮透了,光透过窗帘缝照在书桌上,刚好落在线索册里雾隐湖的插画上——槐花簪和青铜哨的光刚好飘过去,映得插画上的湖面泛出细碎的光点,像撒了把星星。林熙言突然“呀”了声,拽着顾逸晨的袖子晃了晃:“你看!光落在湖面上,好像有纹路!跟簪子上的灵韵印有点像!”他的声音带着雀跃,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,顾逸晨怕他站累,悄悄把自己的椅子往他那边挪了挪,让他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身边:“嗯,真的像,我们熙言眼睛真亮,这么细的纹路都能看见。”
顾逸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指尖的光又亮了些,映得插画上的纹路更清晰:“或许雾隐湖和古宅的核心,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。”他转头看向林熙言,眼底映着淡淡的绿光,比街灯还暖:“不管是古宅还是雾隐湖,我都跟你一起去,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。就算以后要去更危险的地方,我也永远走在你前面,你跟着我就好。”
林熙言咬着糖糕,点头时脸颊鼓鼓的,像含着颗小汤圆,槐花簪的光落在他眼底,像碎了的星星:“嗯,咱们一起。”书桌上的古籍还摊着,干槐花的花瓣轻轻晃着,两道淡绿光缠在簪子和哨子之间,把夜晚的安静,都裹得软乎乎的。
顾逸晨指尖还沾着干槐花的淡绿粉末,刚要把古籍往桌边挪了挪,林熙言忽然倾过身,发梢蹭过他的手腕——槐花簪的光顺着动作晃了晃,刚好落在他手背上,那点粉末竟像活过来似的,顺着光缠上簪子的灵韵,在两人之间绕了个细弱的圈。林熙言盯着那圈光,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戳了戳,光带晃了晃,溅出的光点落在他手背上,痒得他笑出了声:“好软的光,像。”顾逸晨伸手把他揽进怀里,让他坐在自己腿上,下巴抵在他发顶:“喜欢就多玩会儿,要是光不够亮,我再给你凝点。”
“你看,连粉末都知道凑一起。”林熙言笑出声,指尖轻轻碰了碰顾逸晨手背上的光痕,刚碰到,顾逸晨的指尖就反扣住他的,雷丝带着温温的触感,悄悄缠上他的指缝,像在把两人的手缠得更紧些。窗外的街灯刚好晃了晃,光落在林熙言的发顶,顾逸晨伸手替他把垂到脸颊的碎发拨到耳后,指腹蹭过耳垂时,林熙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,鼓着腮小声抱怨:“痒~”顾逸晨赶紧放轻动作,还对着他的耳垂轻轻吹了口气:“抱歉,是不是弄疼你了?”林熙言摇摇头,往他怀里又缩了缩:“没有,就是痒,你轻点就好。”
“簪子还烫吗?”顾逸晨的声音压得很低,凑得近了,能闻到他身上混着槐花香的淡气息,林熙言摇摇头,故意把簪子往他眼前凑了凑,睫毛都快扫到他的手:“不烫了,你看它现在的光,跟你哨子的一模一样。”话刚落,顾逸晨领口的青铜哨果然“嗡”了声,哨身的纹路亮起来,与簪子的光缠在一起,刚好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小片淡绿的光网,把桌上的糖糕纸都映得发暖。顾逸晨伸手把哨子摘下来,放在林熙言手里:“给你玩,别弄丢了就好,这哨子跟我好多年了,现在给你,就当是咱们的信物。”他还下意识用指尖碰了碰林熙言的手,确认哨子握稳了,才收回手。
林熙言忽然想起刚才没吃完的糖糕,伸手去拿时,指尖不小心蹭到顾逸晨的嘴角——刚才一起吃的时候,他把糖渣蹭上去了。顾逸晨没动,只垂眸看着他,林熙言的指尖顿了顿,干脆用指腹轻轻擦了擦那点糖渣,擦完还故意晃了晃手指,像邀功似的:“某人也沾了糖,还说我。”顾逸晨却突然抬手,握住他的手腕,把那根沾了糖渣的手指往自己嘴边带,轻轻咬了下指尖,声音带着点哑:“甜的,比糖糕还甜。”林熙言的耳尖瞬间红了,像染了胭脂,刚要缩回手,顾逸晨已经把他的手按在书桌上,另一只手撑在他身侧,慢慢倾身靠近。两人的额头轻轻抵在一起,槐花簪和青铜哨的光在中间晃着,把彼此的呼吸都染得暖融融的。“下次去古宅,我走在你前面。”顾逸晨的指尖划过他的眉骨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,“不管暗尘多浓,我都先替你挡着,就算雷丝耗尽了,我还有身体,绝不会让你受一点伤。”
“那我就跟在你后面,用簪子帮你照路。”林熙言的指尖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,摸到他领口的位置,轻轻捏了捏他的衣领,“说不定咱们俩一起,灵韵能更厉害些。”话音刚落,他忽然感觉到顾逸晨的指尖蹭过他的下颌,接着是更轻的触碰——顾逸晨的唇瓣擦过他的嘴角,把刚才没擦干净的一点糖渣含走,动作轻得像羽毛蹭过,却让林熙言的耳尖瞬间红透,连呼吸都慢了半拍。顾逸晨怕他紧张,只轻轻碰了碰就分开,还小声哄:“别怕,我轻点,不弄疼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