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身为儿女，接下来二十年，我也该在你们膝下尽孝，为你们养老送终。可惜我做不到，我有自己想孝顺的人，所以今天，就把那些东西重新还给你们吧。”

还有一句话夏眠没说。

他是浸泡在父母爱里长大的孩子，想象不到恶劣的家庭关系有多伤人，所以面对其他父母时，他总是说不出狠话，见不得他们尴尬难过。

但他相信夏家夫妇已经懂了。

从此以后，他们桥归桥，路归路，重回陌生人。二十多年的错过，不是一点钱、几句体面话能抹平的。

不如将错就错。

闻言，夏东波汤文华双双怔在原地，但脸上并没显出多少意外。奇怪的是，在汤文华眼中，夏眠竟看到一丝真切的悲伤。

终究是母子连心。

但最终，体面告别的也是她：“你看你这孩子，净说胡话。我们知道生恩不如养恩大，今后过好你自己的生活，想玩的时候随时回来玩，夏园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。”

说罢，她拉着夏东波离开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夫妻俩的腰背似乎又佝偻了一点。

目送着他们走出大门，周凭川揽住夏眠，轻轻拍着他的背。

夏眠摇了摇头：“没关系。我相信如果原主活着，也会认同我的选择。”

这样充满隔膜的家庭关系，快刀斩乱麻才是最优解，夏眠一直都知道。

但那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里，唯二有血缘关系的人。

刚穿过来时，他曾幻想过他们能像真正的家人一样互相温暖，但最后，他还是选择了告别，穿着被橙汁弄脏的家居服，用潦草而临时起意的方式。

幸好，幸好，他身边站着最最亲密的家人。

夏眠抱住周凭川，脸埋进他胸膛。

好爱好爱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