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;就是现在!";吕雉的银簪刺入玉板裂隙。
她以簪为笔画的符咒,赫然是黄石公昨夜在沙盘上演示的";地龙翻身诀";。
整个甬道的地脉之气突然倒灌,刘邦剑下的水晶眼球应声炸裂,飞溅的星图碎片在空中凝成大泽乡的陨星轨迹。
张良的摄魂术在此刻达到极致。
谋士眼中的紫芒化作实体,顺着金线残骸钻入怪物开裂的眼眶。
当那团紫光缠住星图核心时,众人突然听见范增的声音在虚空回荡:";荧惑守心,乃...";
怪物最后的嘶吼震碎了后半句话。
它的青铜逆鳞片片剥落,露出腹腔中运转的浑天仪机关。
张耳甩出的墨家矩子令正好卡住天枢轴,吕雉趁机将耳坠残存的朱砂弹入地脉裂缝。
当赤霄剑彻底贯穿浑天仪时,所有人影脖颈处的锁链纹路突然发出灼烧般的剧痛。
强光消散后,甬道墙壁上浮现出用守宫血绘制的九州舆图。
咸阳宫的位置正在渗出黑水,而大泽乡的陨石坑里漂浮着吴广的青铜面具。
张良擦拭着眉心血痕,突然发现舆图上的墨家地脉标记,竟与赤帝斩蛇图中的起义路线完全重合。
";原来所谓天命...";刘邦的话被岩壁碎裂声打断。
他剑锋挑起的浑天仪残片中,映出范增与吴广在骊山地宫接过头骨酒杯的画面。
吕雉正要细看,那些影像突然化作飞灰,在卦象方位聚成八个古籀字——";祖龙虽死,魂归荧惑";。
张耳的矩子令突然变得滚烫。
墨家弟子低头时,发现胸口的井字纹正在渗入黑水,而那些液体流动的轨迹,竟与众人影颈锁链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他刚要开口,整个甬道突然响起编钟倒转的诡异音律。
";地脉在重组!";张良的警告声中,玉板上的河图洛书重新排列组合。
吕雉伸手去扶丈夫时,发现自己的影子脖颈处凭空多出三重锁链。
刘邦豪迈的笑声还卡在喉咙里,赤霄剑突然自动出鞘,剑尖指向正在渗出黑水的穹顶裂缝。
幽光从裂缝中倾泻而下,照亮了先前未被注意的壁画残片——那上面描绘的并非赤帝斩蛇,而是九首人面蛇正在给秦始皇佩戴十二旒冕。
张良的蓍草灰突然无风自燃,在虚空中拼出半句谶语:";祖龙魂归处...";
剧烈的震颤从地脉深处传来,众人脚下的玉板开始呈八卦方位塌陷。
张耳怀中的矩子令裂成两半,掉出的青铜蝉正在疯狂振翅。
当第一块刻着";永镇九州";的封禅碑从岩顶坠落时,吕雉突然听见自己三年前在沛县桥头占卜时听到的童谣——";荧惑照骊山,金人泪阑干";。
赤霄剑突然挣脱刘邦手掌,倒插入阵位裂隙。
剑身映出的红光里,隐约可见十二尊铜人正在骊山深处缓缓转身。
张良的广袖被无形之力撕开,露出小臂上不知何时浮现的铜锈纹路——那纹样竟与秦始皇陵的瓦当纹如出一辙。
整个空间开始倾斜,玉板裂缝中涌出的不再是黑水,而是混着朱砂的银汞。
吕雉发间的最后一枚银簪突然融化,在她掌心凝成滴泪状的金属。
当张耳想要抓住飞散的青铜蝉时,他听见岩层深处传来九重编钟同时破碎的轰鸣——那正是墨家机关城覆灭时才会奏响的《绝秦殇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