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楚的脾气,就是拆到他少年时都勉强说不上一个好,少年火气最旺盛的那几年,听说把宗老太爷气得直跳脚,又拿这个虎狼豹子脾气的独孙无可奈何,最后只好把他扔到营里真刀真枪压了几年火,几年后,人是回来了,穿上西装,倒还真有个人样,脾气看起来也稳重了,不过那都是西装下的表象。

沈余和他第一次见面,就是在一片拳肉撞击声中。

那会儿宗楚还不是现在这位稳重的五爷,满身能把人燃尽的青年血气几乎要溢出来,点燃了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,哪怕是到现在沈余也能清晰感觉到当时的悸动。

“沈少爷,到了。”

景六一板一眼的声音把沈余从恍惚中招回神来。

“---嗯。”

沈余应了声,他眯着眼,手背抵着额头清醒了两秒才下车。

穿着中西式结合西装的老人已经面色和蔼的等在院前,见他下车,小跑着来招呼,手里还拿着蓬松的狐狸毛外衣。

白松软的一捧,稳稳盖到他身上。

沈余从一片白软中冒出头来,看到这位半百的老人时,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稚嫩的青年气。

“德叔,这么晚了您还出来干什么,我自己走也是一样的,迷不了路了。”

沈余温声说道。

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,在自己的圈子里已经算是个‘老’前辈了,不过在家里老人面前却还只是个刚走出家门的小娃娃。

老人瞅见他就跟着一笑,乐呵呵地在前头引路,“那哪行,这不合礼数。”

德叔是从宗氏老宅调过来的人,也是从小看着宗楚长大的老人之一。

景六驶来的是庆德公馆。

除了老宅,宗楚最常到的落脚点,也是一年前沈余一步‘登天’,搬去宗氏老宅前的住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