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动声色的还以机锋。

太后忽然笑了起来,笑的有些前赴后继,很是夸张,下一刻,陡然收住,面上笑容收敛,“非议哀家?哀家看谁敢,真要是非议的厉害了,哀家大不了让人将灵县男阉了,再宰了那些长舌。“

“灵舒你不会心疼吧?哀家的名声很重要的。”

姬灵舒笑容依旧,面色不改,“当然会心疼了,灵县男毕竟是灵舒的叔父,好不容易才得了功德补全天缺,大母既然觉得名声重要,不去灵县不就行了。”

“如今我大晋歌舞升平,三百年承平,哀家想去哪,那便去哪。”

“那大母可就有点不近人情了,明明知道麻烦还要去灵县。”姬灵舒娇笑着,似是开玩笑般说道,“大母这样的话,人家可就向叔父通风报信让他躲着你些,免得又被大母你带去净身房了。”

太后深深的看了姬灵舒,心中暗骂,果然是小狐狸,还想着反将哀家。

她再一次觉得姬灵舒比昌邑难对付,要是换了昌邑,这会估计早已被她耍的团团转了。

“那就容哀家再想想,到时候灵舒也一定会去吧?”

姬灵舒面上露出几分欣喜,但却显得格外假,“当然要去了,叔父成了男爵,受封爵府,肯定要过去庆贺的。”

她说着,似笑非笑的开始暴击。

“再说了,灵容姐姐马上就要嫁给叔父了,那可是亲上加亲了。”

太后面色稍滞,继而有些冰冷。

姬灵舒戳她,她自然不甘示弱。

“就是,不过到时候灵容嫁过去了,灵舒你该怎么叫灵容,姐姐还是婶婶?呵呵。”

姬灵舒依旧平澹,她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从容与贵气,“大母这就不懂了,我们年轻人,现在都是各论个的。”

我们…年轻人…

又是一记暴击。

太后当场起身,冲花容说道,“这什么茶,真是难喝,不是让你带燕茶了吗?”

花容神情紧张,不知所措。

“行了,回去吧,下次记得带好的,灵舒修行这么辛苦,得喝些好的。”

她扫了姬灵舒一眼,带着花容向大殿外走去。

姬灵舒起身行礼,一脸恭敬的目送太后离开,从礼制上来讲,没有丝毫问题,行为端庄,面色郑重,微笑仰慕,很是到位。

太后脚步一顿,冷哼一声继续向外走去。

‘小狐狸,等着吧,等到了灵县,哀家让你知道谁的手段更厉害!’

这是高端局,反正一直旁听的花容,丝毫没听出什么唇枪舌战,还在低头思索自己的问题,有些疑惑难不成真是自己带错茶了。

要是左道奇在此,多半也无法招架,这两位凑在一起,估计够让他头疼了。

一座小阁掩映在山林之间,如同隐士所住的典雅之地,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直通阁楼,落满了各色枝叶,不显杂乱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自然美感。

“左道奇求见夫子。”左道奇朝着阁楼微微躬身作揖。

眼前清光闪过,祁载的身形出现在左道奇身前,似是瞬移一般,他坐在桉边,手中还端着一杯正在腾着青雾的香茗,有些不忿的看着左道奇。

“你还敢过来?”

左道奇有些不好意思,“之前是晚辈冒犯。”

祁载冷哼一声,颇为傲娇,他打扮依旧如之前一样不起眼,浑身洗的发白的陈旧儒衫,略显凌乱的头发。

“那也没见你来道歉啊?”

顿了顿,似乎觉得方才的话有些不妥,祁载轻咳两声,“当然,主要还是向圣人请罪。”

左道奇愈发觉得不好意思,“之前虽事出有因,但也一样都是晚辈的错,该有的礼数,晚辈自然不敢忘,稍后便去向圣人请罪。”

祁载脸上的傲娇稍缓,继而斜睨左道奇,“说说吧,你左大人现在可是大忙人,无事不登三宝殿,将你的目的说来听听?”

左道奇心中暗自滴咕,修为越高,脾气越高,还真是这样。

这祁载身为三品儒士,一副老顽童性子,还有书院的另一位夫子,兵法大家王在秋也不遑多让。

再加上前些日子见到那位万剑真君,都是这句话的左证。

不过张维正的性子,好像很正常,还有徐渊也挺正常,倒是黑脸小子有些小心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