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哂,意识到自己在说鬼话,不过二人之间也没什么好忌讳的,继续道:“尚宫局每月产出的珠翠首饰,定然让你先选过一轮,再供给皇宫女眷。”

蒋星顺口道:“怎么,皇叔想给自己换个称呼了?”

青年撑起身体,滑腻温暖的脸颊贴着褚镇乾胸前,红唇微勾,轻唤道:“父王……”

褚镇乾眼眸微沉,蒋星卷发在水中自由漂浮着,像是海中开出的蘼丽花朵。

青年太笨,连这明显带有身份落差的特殊称呼也喊得自然。

他深知有违君子之礼,转念一想自己也并非君子,干脆沉浸下去。

若蒋星真托生成了他儿子……

“……父王?”

那该是挺拔少年,不需看任何人脸色,爱白日饮酒随他,爱打马看花也随他。皇宫内外谁也别想多说一句。

京城及九州,世人皆传他美貌绝伦,猜测何等贵女才能与之相配。

然而青年解了发冠,外人皆不曾得见的柔亮卷发披散肩头,耳垂亦是藏了只该有女子佩戴的精工坠子。

也该有西夷进贡的宝物,譬如那对平日听不见响动的金铃。

摄政王退朝回府,青年不必像寻常人家的公子那般克制守礼。褚镇乾方才下马,便会被他扑个满怀。

他自小被宠坏了,自然不知道什么是规矩,会在褚镇乾怀中肆意撒娇,让他抱自己进屋子。

他不喜欢读书,被抱进书房就会黏黏糊糊地求褚镇乾不要看书,口中柔柔呼唤:“父王。”

真实与想象一瞬间模糊。

“皇叔?”

褚镇乾回过神,暗叹荒诞无稽。

蒋星眼尾微挑,凑近了褚镇乾耳边,轻笑道:“皇叔刚才在想什么?”

“还是说……”青年一眼看出了他胡乱想法,“父王?”

“不要闹。”褚镇乾声音沉稳,蒋星得意哼声,躺下去打瞌睡。

褚镇乾轻揉他头皮,把发根都浸湿了,只用皂角给他洗了洗发尾脏污,其他用清水多擦拭几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