冻得人四肢百骸都在疼。

言传旬回神,垂下手腕,语调依旧发着狠:“你主人死了,你倒是还活着。”

方守用脏兮兮的手背与胳膊去抹眼睛,还是喊:“将军。”

言传旬握枪.械的手用了不同寻常的力气,手背上一道道青筋止不住地暴露出来,此时正微微跳动着。

他咬牙切齿平稳着声线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你小时候我捡你回去,让你和那不孝子一起长大,让你照顾他。可你把人照顾死了!”

两个人20 年未见,方守早已不是一二十岁的少年人,可他如今就像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般,在见到言传旬那一刻,巨大的依赖与委屈便倾泻而出。

致使他明明有好多话要说,却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,他想说救救少爷吧,可少爷已经死了,他又想说杀了陆自声吧,而言传旬目前已经在这儿了。因此所有话在心里翻来覆去,竟是变得异常陌生。

方守像是不会再说话,只哭得不成样子。

“……言悦死了,往家里一年三封信地寄,谁寄的?”言传旬瞪着眼睛,如此问道。

方守身体颤抖,跪在地上缓了好大半晌,才几乎无声地用气音说:“我。”

言传旬吼道:“信里的字是那畜牲的!你当我瞎还是当他妈好糊弄?”

闻言,方守的眼泪落得更汹涌了,他手狠握成拳,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,说:“少爷……提前写了很多信,让我每年……在您和夫人生日、以及过年的时候寄过去。”

“说……他好好的。”

逮住机会摸去给陆自声简单处理伤口的人员突然之间、似是力气用大了,陆自声疼得脸色发白。

那声忍不住的嘶气引起了某片不可言语的颤栗,言传旬眼白里慢慢爬上了红血丝,他冷冷地瞥向了陆自声,那些简单包扎的动作霎那间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