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还真是,”言传旬字句清晰地说,“未雨绸缪啊。”

空气里的凉风加剧,将人的眼睛如数吹红,好像下一刻里面就能滴出血来。他说:“方守,你也真是那小畜牲养的一条听话好狗。你还记得、知道是谁救了你吗?”

无人回答,只有疼得发了狠的气声。

言传旬突然朝方守走过去,大手一下子扬起来,眼看着就要落下去狠狠的一巴掌,临了又忍住,只声线嘶哑道:“我养着你们两个,是让你们自轻自贱,人都死了还不知道回去吗?!”

“……回不去,”方守仰着脸,虽然在哭,但眼睛都不眨,静等那巴掌落下来一样,他眼角涌着泪,说,“回不去,将军,回不去。”

“少爷也不让我回去……”

言传旬不明白,更不理解。

方守便道:“少爷……少爷被关起来了,行踪、言语,都在监控里。”

他看着如今的情景,尾音颤得不成形:“将军的身份,陆自声的身份,关系着两方军政……他说他绝不要成为一个罪孽深重的人。”

同一方联盟的天地里,同一片墨得发黑的夜空,连一颗星星都没有。

陆执还跪在地上,笔记本里的字体肉眼已经看不见了,但他还锲而不舍地直盯着。

一个长相极其温柔、音色甚是温和的男性青年被多年前的远程光影包裹住,在打开的笔记本之间——跃然纸上。

下一秒,那片浮成虚影的光线消失无踪,池矜献上手将那本日记合上,还牢牢地抱着他,声调微哽,道:“哥,咱们先回家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