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他逃出来,就不打算再回去。
容呈转头望去,只见予安靠在他肩上睡着了,面容苍白憔悴,细看还能看见他嘴唇上的青紫。是那蛇毒残留在体内。
容呈只恨那日没有多刺小信几刀,恨不得用对方的血,来给予安补补身子。马车一路通行无阻,行驶了约一刻钟的功夫,最后停了下来。外头马夫说∶"到了。"
容呈唤醒了予安,牵着他下了马车。
他们此时身处黑暗的林子里,四周死一般寂静,面前有一间房屋,院子荒废,看起来有些破败。孙亭说话算话,替容呈找了个深山老林的房子,还给了他一大笔银子,足够两人下半辈子生活。马夫走后,容呈扶着予安走了进去。
他点了根蜡烛,照亮了黑暗的屋子,这儿看起来像是许久无人居住,地上桌上都落满了灰。容呈搀扶着予安到木凳坐下,到外头院子里打了个点水,把床擦了。夜色已深,两人将就着睡下。
烛火熄灭,稀薄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,温柔地洒在地上。
予安仿佛还在梦中,他忍不住比划道∶"主子,我们真的逃出来了?"容呈摸了摸他冰冷的脸,轻声道∶"以后不用再担心受怕地过日子了。"
予安有些鼻酸,他好几回快要熬不住,以为自己要死在王府,可没想到还能有逃出生天的一日,而且还是和他的主子在一块。予安搂紧了容呈的腰,忍不住抱紧他。容呈轻轻抚摸他的脑袋,"睡吧。"
予安点点头,靠在容呈怀里闭上眼睛。很快,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容呈睡不着,他杀了人,又碰上关鸿风,还有那句"去渡口等朕",心里始终梗着什么,令他难以入眠。不知不觉,就到了天亮,天空翻起了鱼肚白。